钦定四库全书

周易图书质疑卷五

休宁赵继序撰

上经

乾卦䷀

按卦义备于文言传矣。邵氏雍曰：不知乾，无以知性命之理。程子曰：「乾」，天也。夫天专言之则道也，天且弗违是也。分而言之，则以形体谓之「天」，以主宰谓之「帝」，以功用谓之「鬼神」，以妙用谓之「神」，以性情谓之「乾」。「元亨利贞」谓之「四德」。惟乾坤有此「四德」，在他卦则随事而变焉。朱子曰：六画者，伏羲所画之卦也。「一」者，奇也，阳之数也。「乾」者，健也，阳之性也。伏羲见阳之性健，而其成形之大者为天，故三奇之卦名之曰「乾」，而拟之于天也。此卦六画皆奇，上下皆「乾」，则阳之纯而健之至也。□天用莫如龙，故乾象取之。子夏传曰：龙所以象阳也。按，内初变巽为伏，故曰「潜龙」。重变姤一阴始生，故初阳宜潜勿用，即所谓「勿用取女」之类也。□

内二变离为日，故曰「见龙」。六画初二为地，二居地上，故曰「在田」。三画二为人，而九阳为大，故曰「大人」。离为目，故曰「利见」。重变「同人在田」，则出潜离隐，而与人同矣。「利涉」、利贞，皆「利见」之象也。□

郑玄曰：三于三才为人道，有乾德而在人道，君子之象。按，三于内卦成「乾」，又遇外卦之「乾」，故曰「乾乾」。内三变兑，为附决，故必「日乾夕惕」，则过刚不中之厉，可「无咎」矣。而重变履，「虎尾不咥」，则日夕之乾惕致之也。□

干宝曰：跃者，暂起之言。既不安于地，而未能飞于天也。按，外四变巽，为进退不果，故「跃不离于渊」。渊乃龙之所潜也。重变小畜，「或跃在渊」，有进而不止之象，犹之「密云不雨」也。不轻进则进，可「无咎」也。□

外五变离火炎上，故曰「飞龙」。乾为天，而六画之五亦为天，故曰「在天」。三画五为人，而以阳居阳，故曰「大人」。离为日，故曰「利见」。重变大有，此德位时兼备，而「元亨」者也。故有「飞龙利见」之象。扬雄曰：龙之潜亢，不获中矣。过中则惕，不及中则跃，二五其中乎，故有「利见」之占。□

王肃曰：穷高曰亢，知进忘退，故「悔」也。按，外上变兑为毁折，上居乾极，阳亢悔生，则刚者折矣。重变夬「扬庭孚号」，亢之象也。「有厉不利」，悔之象也。「舍即戎」而「告邑攸往」，则「有悔」者，可「无悔」矣。䷀

此阳变为阴，由乾而之坤也。乾为首，「无首」者不用乾也。龙无首则为牝马之象矣。虽诸卦百九十二阳爻之通例，而在乾专指六爻皆一者言之。彖

刘𤩽曰：彖，断也，断一卦之材也。九家易曰：元者，气之始也。谓分为六十四卦，万一千五百二十策，皆受始于乾也。策取始于乾，犹万物之生禀于天也。杨万里曰：彖言「元利贞」而不言「亨」者，盖云行雨施，即气之亨也。品物流形，即形之亨也。蔡清曰：各正者，利也。保合者，贞也。象

天以气言，故曰行。以者，人之所以用易也。老子曰：自胜者强。二

梁寅曰：德施普，孟子所谓正己而物正。盖闻其风而兴起者，无非其德之施也。坤卦。䷁

程子曰：坤，乾之对也。四德同而贞体则异。乾以刚固为贞，坤以柔顺而贞。朱子曰：□者，耦也，阴之数也。坤者，顺也，阴之性也。此卦三画皆耦，故名坤而象地，重之又得坤焉，则是阴之纯，顺之至也。按，地用莫如马，故坤象取之。牝则阴之类也。坤后于乾，以乾为主，故先则迷，后则得主而利。西南阴方，东北阳方，故朋之得丧因之。崔憬曰：妻道也。在室得朋，犹迷而失道。出嫁丧朋，乃顺而得常。安于承天之正，故言「安贞吉」也。□

干宝曰：阴气始动于三泉之下，言阴气动矣，则必至于履霜，履霜则必至于坚冰，言有渐也。按，内初变震，得乾初画，霜冰取象，自乾之为寒、为冰来也。重变复，阳始生于中，而阴极盛于外，时乘者不可不谨其始矣。王应麟曰：乾初九，复也。?龙勿用，即闭关之义。坤初六，姤也。履霜坚冰至，即女壮之戒。按：此专主九六一爻之不变者而言。易无定体，变不变义皆可通，学易者慎勿自画于一隅也。□

内二变坎为矫𫐓，有直象。为通，有方象。大者，阳也。得乾中画，故直方而合于大。荀爽曰：物唱乃和，不敢先有所习，阳之所唱，从而和之，「无不利」也。按：重变师，丈人吉。必有直方大之德，而后可胜大任也。□六阴三阳，阴阳相错为章，而坤以从顺为含，此能安于贞者也。五主位而三上从之，先迷，故曰「无成」。后得主，故曰「有终」。内三变艮为止。含则茹而不吐，亦有止象。重变谦，含章者，谦之用也。从王事者，谦之分也。无成有终，即君子之有终也。□

坤载物，有囊象，而重阴则有括象。虞翻曰：括，结也。孔颖达曰：囊所以贮物，以譬心藏知也。闭其知而不用，故曰「括囊」。功不显物，故曰「无誉」。不与物忤，故曰「无咎」。按：外四变震，初阳在下，故有「括囊」之象。重变豫，顺以动，故「括囊，无咎誉」也。虽利建侯行师，而当慎以图之。黄道周曰：建侯行师，括囊之大者。伐国之谋，不及于左右。建子之谋，不及于妇人。□

裳，坤之服也。黄，坤之色也。柔顺中正，德之至也。外五变坎为下，故有黄裳之象。重变比，原筮元永贞者，德之所以为文也。黄裳元吉，其孰不顺从乎？□

坤合乾，故称龙。坤为地，故称野。穷阴薄物，故战。说卦传曰「战乎乾」是也。九家易曰：血以喻阴也。玄黄，天地之杂，言乾坤合居也。按：外上变艮为止，阴遇阳战而阴止矣。艮反震为玄黄，故有此象。重变剥，马交龙而有战，剥之象也。「其血玄黄」，伤之至矣。此为「不利有攸往」也。䷁

此阴变为阳，由「坤」而之「乾」也。然「坤」之「乾」，惟得「乾」之「利贞」而已，阳全而阴半也。虽诸卦百九十二爻之通例，而在坤专指六爻皆一者言之。顾宪成曰：用九无首，是以乾入坤。盖坤者，乾之藏也。用六永贞，是以坤承乾。盖乾者，坤之君也。彖

荀爽曰：谓万一千五百二十策皆受始于乾，由坤而生也。策生于坤，犹万物成形出乎地也。游酢曰：静翕故含弘，含无所不容，弘无所不有。动辟故光大，光无所不著，大无所不被。王弼曰：乾以龙御天，坤以马行地。程子曰：「东北丧朋」，阴必从阳，然后「乃终有庆」也。项安世曰：地之交乎天，臣之事乎君，妇之从乎夫，皆「丧朋」之庆也。象地以形言，故曰「势」。二

直以坤而具乾德，即文言传所谓「动刚」也。干宝曰：女德光于夫，士德光于国也。三

崔憬曰：阳命则发，非时则含也。五

坤为文，五在中，故曰「文在中」也。上干宝曰：天道穷，至于阴阳相薄也。用

程迥曰：乾以元为本，所以「资始」；坤以贞为主，所以「大终」。俞琰曰：坤体本小，变为乾，则其用大，故曰「以大终」也。屯卦䷂

朱子曰：屯为字，象草穿地，始出而未伸也。按：上备艮，止象也，故「勿用有攸往」。下备坤为土，且震长子也，故「利建侯」。虞翻曰：之外称「往」，□

备艮为石，有磐象。初居下，故「磐桓不进」。内初变坤为贞，故「利居贞」。而初为震主，故「利建侯」。与卦辞同。重变比，必「原筮」，「元永贞」而「无咎」，故「磐桓」而「利居贞」。不宁方来，故有「建侯」之象。来知德曰：桓，大柱也。檀弓所谓桓楹也。张横渠以磐桓犹言柱石是也。□

荀爽曰：阳动而止，故「屯如」也。阴乘于阳，故「邅如」也。虞翻曰：震为马，作足。二乘初，故「乘马」。班，踬也。马不进，故「班如」矣。字，妊娠也。按，二五相应，虽坎为盗，疑于寇，而阴阳得正，故曰「匪寇婚媾」。内二变，兑为少女，故曰「女子」。备坤资生，而艮为止，故曰「不字」。坤数终十，故曰「十年」。重变节，苦节不可贞，故「女子十年乃字」。此屯邅而有守者也。□

虞翻曰：即，就也。虞谓虞人。按：内三变，离为佃，故曰「即鹿」。坎险在前，故曰「无虞」。震为蕃鲜，备艮为木坚多节，故曰「入于林中」。离明而备艮则止，故曰「几不如舍」。若往，则入险而吝矣。重变既济，是屯之「勿用有攸往」者。往矣。初吉终乱，宁无吝乎？几不如舍，乃思患预防之道也。□下震有马象，而四乘之，马在险中，故曰「班如」。外四变，兑为少女，与初之震主相应，故曰「婚媾」。重变，随动而说，故有「未婚媾」之象。元亨利贞，无咎，所谓「吉无不利」也。来知德曰：往者，初往之也。自内而之外曰往。□

虞翻曰：坎雨称膏。按：外五变，坤为吝啬，故屯其膏而泽不下究。小者虽贞吉，大者必贞凶矣。重变复，一阳尚微，而当天地闭塞之时，故有屯膏之象。「大贞凶，其利有攸往」者，尚当「勿用有攸往」也。□

虞翻曰：乘五也。坎为马，震为行，艮为止，马行而止，故「班如」也。九家易曰：体坎为血，伏离为目，互艮为手，掩目流血，泣之象也。按，外上变巽，为进退不果，故有「乘马班如」之象。重变益，则屯出而盛。始其「勿用有攸往」者，可以利往利涉矣，岂长处于「泣血涟如」乎？彖张清子曰：乾坤之后，一索得震，为始交；再索得坎，为难生。按，坎险为难，震动险中，则物通而得正，故曰「大亨贞」。大即元也。「满盈」之「盈」，李本作「形」。荀爽曰：雷震雨润，则万物满形而生也。

朱子曰：天造犹言天运。草杂乱，昩晦冥也。

荀爽曰：天地初开，世尚屯难。震位乘乾，故「宜建侯」。动而遇险，故「不宁」也。初荀爽曰：「磐桓」者，动而退也。谓阳从二动而退居初，虽「磐桓」，得其正也。阳贵而阴贱，阳从二来，是「以贵下贱」，所以得民也。二

崔憬曰：下乘初九，故谓之「难」也。三

李鼎祚曰：案白虎通云：禽者，鸟兽之总名，为人所禽制也。四

蒋悌生曰：指从九五。凡退下为来，进上为往。五

虞翻曰：阳陷阴中，故「未光也」。上

虞翻曰：柔乘于刚，故「不可长也」。蒙卦䷃艮为少男，故五曰「童蒙」。坎为中男，备震为长男，故二曰「我」。艮为手，震为萑苇，以手揲草，有筮象。艮合兑为口，有告象。

俞琰曰：「渎」与少仪「母渎神」之「渎」同。「不告」与诗小旻「我龟既厌，不我告犹」之义同。□发蒙用刑，此师严道尊之象也。艮为手，备震为足，有「桎梏」象。

内初变兑为毁折，故曰「用说」。在坎险中，故曰「往吝」。重变损，「有孚可贞」。盖「发蒙」者，必损其蒙，而后可以养正。斯「往吝」者，亦将利有攸往也。王安石曰：当蒙之初，不能正法以惩其小，而「用说桎梏」，纵之以往，则吝道也。□

上下四阴皆蒙也。二克包之，刚得其中矣。内二变坤属阴，故曰「纳妇」。备震长男，故曰「子克家」。重变剥，群阴下于一阳，故有「纳妇」之象。惟「不利有攸往」，则顺其所止，而家可克也。□

内三变巽，故曰「女」。坎为男，故曰「夫」。坎得乾之中画为金，故曰「金夫」。坎错离，故曰「见」。坤为腹，故曰「躬」。坤陷于险，故曰「不有躬」。此蒙之不可教者也。重变，蛊，利涉而爻系「勿用取女」之时，盖饬蛊时当戒女壮，故著「无攸利」之象。□艮下不克进，重阴远于阳，故曰「困蒙」。且艮错兑，兑上坎下，则为困也。外四变离为丽，困蒙则失其所丽矣。重变，未济，小狐汔济而濡尾，蒙斯困矣。「无攸利」，故「吝」也。□

艮为童蒙，下应于二，外五变巽为伏，故能下于二也。重变涣，假庙涉川，其利在贞，而「童蒙」之「利贞」者亦然。故五巽于二则吉。□

艮为手，有击象。坎为盗，有寇象。上为蒙极，所为用刑人而不说桎梏者也。是则击而御之，蒙之失其正而为寇者，不利发蒙之闲其邪而御寇者，利矣。外上变坤为柄，故曰「击」。为顺，故曰「利」。重变师，师之号令尚严，教之防闲亦尚严，故「击蒙」而「利御寇」也。彖

侯行果曰：险被山止，止则未通，蒙昧之象也。二五相应，二刚在下卦之中。三

虞翻曰：失位乘刚，故「行不顺」也。熊良辅曰：小象三顺字，只是一般，不必以不顺为不慎。四王弼曰：阳称实也。五五变为巽。上

虞翻曰：自上御下，故「顺」也。需卦䷄

乾坎中实，皆有孚之象。备离为火，故曰「光亨」。五阳中正，故曰「贞吉」。坎为水，故曰「大川」。乾为健，故曰「利涉」。□

干宝曰：郊，乾、坎之际也。得位有应，故曰「利用恒」。虽小稽留，终于必达，故曰「无咎」。按，内初变，巽为进退，故有需郊之象。重变井，是井在郊也。改邑不改井，有恒道焉，故「利用恒，无咎」。□

虞翻曰：沙谓五，水中之阳称沙也。按，备兑为口舌，故曰「小有言」。内二变，离为丽，故「丽于沙」而能需。重变既济，虽「初吉终乱」，然于「小有言」而豫防之，则乱者不乱，而可「吉」矣。□

荀爽曰：亲与坎接，故称「泥」。须止不进，不取于四，不致寇备。按：上坎为盗，故曰「寇至」。备兑而内三亦变，兑为刚卤，故有「于泥」之象。重变节，苦节不可贞，故「致寇至」。而敬慎以御之，则「亨」矣。□

坎为血卦，穴亦坎象也。居乾之上，不陷于险，故曰「出自穴」。外四变兑为附决，故有「出穴」之象。重变夬，以刚决柔，而「孚号有厉，利有攸往」，故有「需血出穴」之象。□

荀爽曰：五互离坎，水在火上，酒食之象。需者，饮食之道，故坎在需家为酒食也。按：外五变坤，「安贞」则「吉」。重变泰，「小往大来」，其中正之有庆乎！□

坎之上下二阴为穴，外上变巽而为入，位居坎极，不克出而入之矣。赖下三阳动而自至，可资之以济险，故「吉」。自外之内曰「来」，而三人之来，以二三来就于初，而俱应上，故不言「往」而言「来」也。重变小畜，阳畜于阴，故有「入穴」之象。然「密云之不雨」者，「既雨」则「终吉」矣。象。

宋衷曰：云上于天，需时而降也。程子曰：饮食以养其气体，宴乐以和其心志，所谓居易以俟命也。二

来知德曰：「水行朝宗」，曰：衍，即「水」字，言水在中央也。四

坎为耳，故曰「听」。吴澄曰：谓六四柔顺，以听从于九五也。

上

上与三为正应。初二之来，于位不当。荀爽曰：虽不当位，承阳有实，故「终吉」，无大失矣。讼卦䷅乾坎中实，故曰「有孚」。坎陷，故曰「窒」。为加忧，故曰「惕」。下备离，中虚，故曰「中吉」。上备巽，为伏，故曰「终凶」。离为目，故曰「利见」。乾五得位，故曰「大人」。坎险有阻，故曰「不利涉大川」。孔颖达曰：窒，塞也。惕，惧也。□

内初变，兑，为毁折，故曰「不永所事」。为口舌，故曰「小有言」。重变履，履虎尾，故「事不可永」。不咥人，故「小有言」而「终吉」也。□

虞翻曰：坎为隐伏，故「逋」。乾位刚在上，坎濡失正，故「不克」也。坎化为坤，故「无眚」。按：内三变，坤为地，有邑象。三百户，邑之小者，即坤三爻之数也。重变否，匪人不利，故有「不克讼」之象。归逋而得无眚，则不失君子之贞矣。项安世曰：一家好讼，则百家受害。言三百户无眚，见安者之众也。□食旧德，食乾之德，而无所讼也。在坎，故曰「贞厉」。近乾，故曰「终吉」。上乾为君，故曰「王」。下坎为通，三居其极，故曰「从王事无成而代有终」，其义与坤三同。内三变艮为止，无成，则得其止矣。重变姤，女壮则家道暌，而讼之所自生也。惟「勿用取女」，则可以食旧德，而从事无成也。□

以阳居阴，故「不克讼」。与二同。乾为天命，复犹归也。外四变巽为伏，故能复。即命而渝，以安于贞也。重变涣，则「不克讼」矣。然「涣亨利贞」，岂讼者而乃不复于贞乎？故即命而渝以安之，则假庙者，可以靡争，而不利涉大川者，可以利涉矣。□

五尊位，乾刚德主讼而得其平者也。彖所谓「利见大人」也。外五变离，明照四方，故有「元吉」之象。重变未济，则讼不至于终也。然以「元吉」主之，而「无攸利」者，得其利矣。□

乾有衣象，鞶带，衣之束也。上居乾极，故曰「锡之鞶带」。备离为日，故曰「终朝」。外上变兑，为毁折，故曰「三褫之」。三，阳数也。重变困，有言不信，讼之终凶者也。故有锡带三褫之象。彖

来知德曰：需讼相综，需上卦之坎，来居讼之下卦，九二得中也。备巽为风，为木，木舟遇风，有入渊象。象

荀爽曰：天自西转，水自东流，上下违行，成讼之象也。三

上从王事，则无成而吉。师卦䷆

王弼曰：丈人，严庄之称也。按二在师中，有丈人之象，得正得人，行师之道备矣。□

坎为通合，离为甲胄戈兵，故「师出以律」，师之贞者也。否则虽得胜而臧，亦凶。内初变兑，为见，故有「出律」之象。为毁折，故有「否臧凶」之象。重变临，刚长，故能「师出以律」。八月有凶，则师不可黩也。「否臧凶」，其戒恃强而临者至矣。□刚中而统群阴，彖所谓「丈人吉」者也。上坤错乾为君，故曰「王」。坤为文，故曰「锡命」。三，阳数也。内二及重皆变坤为众，故有「在师中」之象。「王三锡命」，则后得主而安贞也。□

坤为大舆，坎于舆为多眚，错离为戈兵，故其象曰「舆尸」。内三变巽为伏，故有「伏尸在舆」之象。重变升，南征之吉，当利行师。然升而不已，则勿恤者有恤，此舆尸所由来也。□

兵事尚右，左次乃退舍也。

备震而外四，亦变震为动，然动于坤中，故为左次。重变解为缓，左次则缓于出师者也。来复而往夙，故左次可以无咎。来知德曰：乾右坤左，故明夷六四阴也，曰左腹。丰九三阳也，曰右肱。□

外五变坎合离，有田猎禽兽之象。坤为文，故曰「利执言」，盖誓师讨罪之文也。下备震，故二为长子，三为弟子，帅师舆尸象见前矣。重变坎有孚，故当命长子帅师，而勿以弟子贰之也。舆尸，则心不亨，而行不克有尚矣。□

坤合乾为大君，文为有命地为开国承家，外上变艮为止，故曰「小人勿用」。重变蒙利贞，而上利御寇，故曰命功行赏之象。荀爽曰：开国，封诸侯；承家，立大夫也。

李光地曰：小人勿用，非既用而不封，亦非既封而不用，乃是从初不用。所谓「丈人吉，弟子凶」者，自其出师之始而已然矣。彖。

胡炳文曰：毒之一字，见得王者之师，不得已而用之，如毒药之攻病，非有沉疴坚症，不轻用也。周易图书质疑卷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