钦定四库全书
用易详解卷十六
宋李杞撰说卦传:
昔者圣人之作易也,幽赞于神明而生蓍,参天两地而倚数,观变于阴阳而立卦,发挥于刚柔而生爻,和顺于道德而理于义,穷理尽性以至于命。
生蓍非谓蓍草之生也,圣人有以默相神明之妙,故问焉以言,而受命如响。蓍之为用,由是而愈神,此即所谓「生蓍」也。「参天」谓九也,「两地」谓六也。太极未分,函三为一,一既生三,三三为九。九为乾元用数,画开成两得六,而乾坤以成。坤包于乾,六兼于九,天九地六,参两之数,相倚而生,是数之所由起也。于是观阴阳之变,而卦以之立,发挥刚柔之用,而爻以之生。此皆圣人所以作易之妙也。虽然,圣人之作易也,岂徒有取于蓍数卦爻而已哉?盖将示天下后世以道德性命之学尔。盖道德性命,人人具足而不知,故圣人作易而还以导之,盖将以足其所不足者也。故人莫不有道德也,而常患乎乖离而弗合,故圣人和而顺之,使之圆融而为一。人莫不有义也,而常患乎用之不得其宜,故圣人条理以通之,使之处事而各当。人莫不有性命也,而常患日用而不知,故圣人使之穷天地万物之理,以尽己之性。尽己之性,以尽人物之性,而后至于天道之命。此岂非圣人作易之极功乎?是故易之未作,天下具是理而不能自知;易之既作,天下得是理而有以自足。人皆知蓍数卦爻为卜筮之用,而不知乃所以为道德性命之本也。是故蓍数卦爻以实用,道德性命以虚用,因其实以致其虚,即其虚而运其实,圣人之忧天下后世,亦仁矣哉!
此章论圣人作易,以示天下性命之学。
昔者圣人之作易也,将以顺性命之理,是以立天之道,曰阴与阳,立地之道,曰柔与刚,立人之道,曰仁与义。兼三才而两之,故易六画而成卦。分阴分阳,迭用柔刚,故易六位而成章。
「一阴一阳之谓道,继之者善也,成之者性也」,是性命之理,未有外乎阴阳者也。曰阴阳,曰柔刚,曰仁义,三者之于道,天地人各随其所得,而其为性命,则一而已矣。故天之道未尝无柔刚,而以阴阳为主;地之道未尝无阴阳,而以柔刚为主。人之道亦未尝无阴阳柔刚也,而必专言仁义。盖柔刚者,阴阳之德,而仁义者,柔刚之用也。是三者同出而异名,谓之性命之理,其实一也。方圣人作易之初,不过三画而已。三画者,天地人之生数也。然虽有生数,而未足以成卦,故必重而两之。六画具而后一卦之体始成。五六为天,三四为人,初二为地,是三才之成数,至此而后备也。六爻既备,于是分阴分阳,或以阴而用刚,或以阳而用柔,错综于六位之间,而后灿然之文始著。然则圣人之作易,亦岂外于阴阳哉?是故自性命之理观之,则阴阳之体可以兼三才之道;自圣人之作易观之,则阴阳之用可以通六爻之变。此章始终备言之。
天地定位,山泽通气,雷风相薄,水火不相射,八卦相错,数往者顺,知来者逆,是故易逆数也。
邵氏曰:「此伏羲八卦之位,乾南、坤北、离东、坎西、兑居东南、震居东北、巽居西南、艮居西北,于是八卦相交而成六十四卦,所谓先天之学也。先天之数,起震而历离兑,以至于乾,数已生之卦也。自巽而历坎艮以至于坤,推未生之卦也。易之生卦,则以乾一、兑二、离三、震四、巽五、坎六、艮七、坤八为次,皆以逆而数之也。盖易之数,顺而数之则易穷,逆而数之,则无尽。惟其逆,故生生而不穷,是岂可以形迹求之哉?」
此一章论先天八卦之位。
雷以动之,风以散之,雨以润之,日以烜之,艮以止之,兑以说之,乾以君之,坤以藏之。
雷之动,风之散,雨之润,日之烜,艮之止,兑之说,六者生物之功亦大矣。而乾不过为之主宰以君之而已,坤不过退藏其用而已。盖乾坤以无为为用者也,六子者,以有为为用者也。
此章论先天八卦之用,其卦位相对,与上章同。
帝出乎震,齐乎巽,相见乎离,致役乎坤,说言乎兑,战乎乾,劳乎坎,成言乎艮。
帝者,天之主宰之神也。邵氏曰:此卦位乃文王所定,置乾于西北,退坤于西南。乾统三男,而长子用事;坤统三女,而长女代母。坎离得位,而兑震为偶,以应四正之位,所谓后天之学也。
万物出乎震,震,东方也。齐乎巽,巽,东南也,齐也者,言万物之洁齐也。离也者,明也,万物皆相见,南方之卦也。圣人南面而听天下,向明而治,盖取诸此也。坤也者,地也,万物皆致养焉,故曰「致役乎坤」。兑,正秋也,万物之所说也,故曰「说言乎兑」。战乎乾,乾,西北之卦也,言阴阳相薄也。坎者,水也,正北方之卦也,劳卦也,万物之所归也,故曰「劳乎坎」。艮,东北之卦也,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,故曰「成言乎艮」。
此释前八卦之义也。正位称其方,四维言其位,然震之东,离之南,坎之北,皆称「方」,而兑独曰「正秋」,何也?艮言「东北」,巽言「东南」,乾言「西北」,而坤独曰「地」,又何也?言兑之秋,所以见四方之皆系乎四时;言坤之地,所以见坤之大而形乾之为天也。坎与兑加「正」字者,亦以见兑与离之无非正也,此互言之也。兑与艮加「言」字者,兑为毁折,疑其不说,故言其说;艮止万物,疑其不能成,故言其成。此异而言之也。帝自震出,万物皆起于震,至巽而毕达,有齐一之功。至于离明之地,万物皆相见,虽圣人亦取乎此,以向明而治。盖万物之盛,莫盛于此时者也。万物之盛,必有以养之,故「致役乎坤」,而物皆得其养焉。物得其养则说,故「说言乎兑」。兑得正秋而万宝成,此所以说也。兑既说矣,然而「战乎乾」,何也?乾居亥,亥,坤之位也。坤之上六,复而为乾之初九,阴阳相薄而至于战,故曰「龙战于野」是也。至于坎,则万物之所归,阴阳始复,营为而不息,此所以谓之「劳卦」也。万物归藏于坎,则既有所终矣,而曰「万物成终成始于艮」,何也?盖艮介居于丑、寅之间,丑为坎,寅为震。坎者物之终,震者物之始,而艮实其生成之体,而兼得之者也。然则八卦之用,始于震而终于艮,震以出之,艮以止之,其造化无穷之妙乎?故首以帝之主宰言之。神也者,妙万物而为言者也。动万物者,莫疾乎雷,挠万物者莫疾乎风,燥万物者莫熯乎火,说万物者莫说乎泽,润万物者莫润乎水,终万物始万物者,莫盛乎艮。故水火相逮,雷风不相悖,山泽通气,然后能变化,既成万物也。
此之所谓神,即前之所谓帝也。以其所主宰而言之,则谓之帝,以不可指名而言之,则谓之神。帝者神之用,而神者帝之无为者也。盖乾坤致用,则帝以有为为功。乾坤退藏,则神以藏用为密。夫神本不可言也,而至于有言者,亦不过即其妙于万物者而强名之尔。故乾坤退居于不用之地,而以六子为用,是神之所以为难名者也。盖鼓舞万物者莫若雷,挠动万物者莫若风,雷风可见,而乾坤之妙则不可见也。燥万物以火,润万物以水,水火可知,而乾坤之妙则不可知。说万物者,莫说乎泽,终始万物者,莫盛乎艮。其说之成之者可名,而乾坤之妙则不可得而名也。以其不可见、不可知、不可名,非神其孰能与此哉?前言「水火不相射」,而此言「相逮」,前言「雷风相薄」,而此言「不相悖」,何也?前言六子之性,而此言六子之用也。夫水火不相射,则不能相生,故至于相逮,而后有相生之理。雷风相薄则相害,故必不相悖,而后无相害之义。水火相逮,雷风不相悖,山泽亦以气而相通,六子各致其用,夫是以变化无穷,而万物各效其成,非神之所为,谁为之乎?此章言后天八卦之位,而因论六子致用之功,而归之于神。
乾,健也;坤,顺也;震,动也;巽,入也;坎,陷也;离,丽也;艮,止也;兑,说也。
乾之健,震之动,是皆得乎阳而动者也。坎之陷,艮之止,是皆得乎阳而静者也。坤之顺,巽之入,是皆得乎阴而静者也。离之丽、兑之说,是皆得乎阴而动者也。阳卦先动而后静,阴卦先静而后动,其体然也。此章言八卦之性情。
乾为马,坤为牛,震为龙,巽为鸡,坎为豕,离为雉,艮为狗,兑为羊。此「远取诸物」之义。
乾为首,坤为腹,震为足,巽为股,坎为耳,离为目,艮为手,兑为口。此「近取诸身」之象。
乾,天也,故称乎父。坤,地也,故称乎母。震一索而得男,故谓之长男。巽一索而得女,故谓之长女。坎再索而得男,故谓之中男。离再索而得女,故谓之中女。艮三索而得男,故谓之少男。兑三索而得女,故谓之少女。
索,交也。乾坤虽为父母,然而不交则六子无自而生。故乾之初爻一交于坤而为震,坤之初爻一交于乾而为巽,乾之二爻再交于坤而为坎,坤之二爻再交于乾而为离,乾之三爻三交于坤而为艮,坤之三爻三交于乾而为兑。乾坤交而六子生,盖自然之理,以气相应者也。故曰「天地交而万物生」,其斯之谓乎!
乾为天,为圜,为君,为父,为玉,为金,为寒,为冰,为大赤,为良马,为老马,为瘠马,为驳马,为木果。
「为天」,言其体也;「为圜」,言其形也。「为君」、「为父」,言其尊也。「为玉」、「为金」,言其刚也。「为寒」、「为冰」,言其性也;「为大赤」,言其色也。「为良马」、「老马」、「瘠马」、「驳马」,言其行也;「为木果」,言其实也。
坤为地,为母,为布,为釜,为吝啬,为均,为子母牛,为大舆,为文,为众,为柄。其于地也为黑。地亦「坤」之体,而母坤之道也。布则能散,而釜则能容也。无成而代有终,故「为吝啬」。含弘光大,则无不均也。子母牛,顺之至也。大舆,载之广也。「黄裳元吉」,则文在其中。「品物咸亨」,则众之象也。以其持载,故为柄,而黑则其色也。
震为雷,为龙,为玄黄,为敷,为大涂,为长子,为决躁,为苍筤竹,为萑苇。其于马也,为善鸣,为馵足,为作足,为的颡。其于稼也,为反生。其究为健,为蕃鲜。雷与「龙」,取其动也。「玄黄」,阴阳之杂色也。「大涂」,则言其行,而「长子」,则其体也。「决躁」者,性也。「苍筤竹」、「萑苇」,稼之反生,皆物之蕃鲜者也。马之善鸣、馵足、「作足、的颡」,皆马之能行者也。究其极,则刚健之卦也。「为敷」,未详。
巽为木,为风,为长女,为绳直,为工,为白,为长,为高,为进退,为不果,为臭。其于人也,为寡发,为广颡,为多白眼,为近利市三倍。其究为躁卦,
柔而达,木也。顺而入,风也。「长女」,其体也。绳直与工,木之所资也。「白」,其色也。曰高与长,木之材也。进退不果,阴柔之性也。「臭」,入也。寡发、「广颡」、「白眼」,躁人之象也。究其极,则阴而躁之卦也。「近利市三倍」,未详。
坎为水,为沟渎,为隐伏,为矫𫐓,为弓轮。其于人也,为加忧,为心病,为耳痛,为血卦,为赤。其于马也,为美脊,为亟心,为下首,为薄蹄,为曳。其于舆也,为多眚,为通,为月,为盗。其于木也,为坚多心。
水者,「坎」之本体,而沟渎者,水之所容也。隐伏,言其险也。加忧、心病、耳痛,人之在患难者也。周流而劳,血之象也。赤,其色也。「乾」为大赤,而坎,乾之变也。月,水之精也。坚多心,刚在内也。余皆未详。
离为火,为日,为电,为中女,为甲胄,为戈兵。其于人也,为大腹,为乾卦,为鳖,为蟹,为蠃,为蚌,为龟。其于木也,为科上槁。
火与日与电,皆以其明也。中女,其本体也。乾卦「科上槁」,言其燥也。余皆未详。艮为山,为径路,为小石,为门阙,为果蓏,为阍寺,为指,为狗,为鼠,为黔喙之属。其于木也,为坚多节。
山者,艮之体,而径路,则山径之蹊也。小石者,山之石也。门阙,止之象,而果蓏之实,则阳在上也。余皆未详。
兑为泽,为少女,为巫,为口舌,为毁折,为附决。其于地也,为刚卤,为妾,为羊。
泽所以说物,而少女则其本体也。巫所以求说于鬼神,而口舌所以求说于人也。性柔则易以毁折,而附于阳则必决也。刚卤,近泽之地,而妾则少女之类也。阴而很,故为羊。
此章多未详,不可强通,要之皆立象尽意之义。序卦传
有天地,然后万物生焉。盈天地之间者唯万物,故受之以「屯」。「屯」者,盈也。屯者,物之始生也。物生必蒙,故受之以蒙。蒙者,蒙也,物之稚也。物稚不可不养也,故受之以需。「需」者,饮食之道也。饮食必有讼,故受之以讼。讼必有众起,故受之以师。「师」者,众也。众必有所比,故受之以比。「比」者,比也。比必有所畜,故受之以小畜。物畜然后有礼,故受之以履。履而泰,然后安,故受之以泰。「泰」者,通也。物不可以终通,故受之以否。物不可以终否,故受之以同人。与人同者,物必归焉,故受之以大有。有大者不可以盈,故受之以谦。有大而能谦必豫,故受之以豫。豫必有随,故受之以随。以喜随人者必有事,故受之以蛊。「蛊」者,事也。有事而后可大,故受之以临。临者,大也。物大然后可观,故受之以观。可观而后有所合,故受之以「噬嗑」。「嗑」者,合也。物不可以苟合而已,故受之以贲。贲者,饰也。致饰然后亨则尽矣,故受之以剥。「剥」者,剥也。物不可以终尽,剥穷上反下,故受之以「复」。复则不妄矣,故受之以「无妄」。有无妄然后可畜,故受之以「大畜」。物畜然后可养,故受之以「颐」。「颐」者,养也。不养则不可动,故受之以「大过」。物不可以终过,故受之以「坎」。「坎」者,陷也。陷必有所丽,故受之以「离」。「离」者,丽也。有天地然后有万物,有万物然后有男女,有男女然后有夫妇,有夫妇然后有父子,有父子然后有君臣,有君臣然后有上下,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错。夫妇之道,不可以不久也,故受之以「恒」。「恒」者,久也。物不可以久居其所,故受之以「遁」。「遁」者,退也。物不可以终遁,故受之以「大壮」。物不可以终壮,故受之以「晋」。「晋」者,进也。进必有所伤,故受之以「明夷」。「夷」者,伤也。伤于外者必反其家,故受之以「家人」。家道穷必乖,故受之以「睽」。聧者,乖也。乖必有难,故受之以「蹇」。「蹇」者,难也。物不可以终难,故受之以「解」。解者,缓也。缓必有所失,故受之以「损」。损而不已必益,故受之以「益」。益而不已必决,故受之以「夬」。「夬」者,决也。决必有所遇,故受之以「姤」。「姤」者,遇也。物相遇而后聚,故受之以「萃」。「萃」者,聚也。聚而上者谓之升,故受之以「升」。升而不已必困,故受之以「困」。困乎上者必反下,故受之以「井」。井道不可不革,故受之以革。革物者莫若鼎,故受之以鼎。主器者莫若长子,故受之以震。震者,动也。物不可以终动,止之,故受之以艮。艮者,止也。物不可以终止,故受之以渐。渐者,进也。进必有所归,故受之以归妹。得其所归者必大,故受之以丰。丰者,大也。穷大者必失其居,故受之以旅。旅而无所容,故受之以巽。巽者,入也。之而后说之,故受之以兑。兑者,说也。说而后散之,故受之以涣。涣者,离也。物不可以终离,故受之以节。节而信之,故受之以中孚。有其信者必行之,故受之以小过。有过物者必济,故受之以既济。物不可穷也,故受之以未济终焉。圣人于序卦,规画布置,先后次第,亦可谓曲尽其妙矣。而韩康伯乃谓序卦非易之蕴。呜呼!是徒知以浅近议圣人,而不知其大焉者也。夫圣人之于易,其所以为是先后之次,初岂以私意而强合之哉?天下有自然之理,易因之以为自然之序,有此则必有彼,有其一则必有其二,生生而不穷者,此至理之妙,而圣人得之以为画卦之原者也。夫易之有六十四卦,是犹天地之有四时寒暑也。天地造化之运,熙然为春,而夏继之。凄然为秋,而冬继之。穷则必反,往则必复,莫不有其序焉。今谓寒暑之相继为非天地之妙用,固不可也。而谓卦之先后为非大易之蕴,其可乎哉?且以其分上下经观之,则其他次序可以类推矣。上经始于乾、坤,而终于坎、离。下经始于咸、恒,而终于既济、未济。盖「乾」、坤为父母之道,「咸」、恒为男女之别。父母者,男女之所从生;男女者,夫妇之所攸正。此二篇之所以始也。「坎」、「离」为水火之性,而既济、未济则水火之交与不交也。「乾」、「坤」退藏而不用,而付正性于「坎」、「离」,故水火相交则为既济,水火不交则为未济。此二篇之所以终也。上经言其体,下经言其用。上经言天道以明人事之常,下经言人事以推天理之妙。圣人于始终之际,其用意亦精微矣。自是推之,则夫六十四卦之相次,或相生而相承,或相反而相继,或相因而相为用。其言虽显,而其旨则微;其迹虽粗,而其义则精。是皆天地万物自然之至理,而孰谓其为非易之蕴也哉!伊川谓韩氏之言不合乎道,其知之矣。杂卦传:
「乾刚坤柔,比乐师忧。临观之义,或与或求。」
他卦非无刚柔,而独称乾坤者,刚柔之极焉者也。相亲则乐,相战则忧。以我临物曰「与」,以物观我曰求。然二卦亦互有「与」求之义。屯见而不失其居。
见险而不进,故磐桓利贞而不失其居。蒙,杂而著。
其始虽杂,其终必著。蓬生麻中,不扶而自直。
震,起也。艮,止也。
损、益,盛衰之始也。
「损」自「泰」来,盛极而始衰,以其损下也。「益」自否来,衰极而始盛,以其益下也。或曰:「损为益之始,益为损之始。大畜,时也。
天下之至难畜者莫若乾,而有以畜之者,适其时也。无妄」,灾也。灾自外至,故「无妄」。萃聚,而升不来也。
易以往为进,来为退。升而不已,往而不反也。谦轻,而豫怠也。
谦则自处也轻,豫则其为志也怠。
噬嗑,食也。贲,无色也。
无色者,众色之所聚也,故曰「白受采」。兑见,而巽伏也。「兑」阴在外为见,「巽」阴在内为「伏」。亦曰:「兑以说而见,巽以入而伏。」
随,无故也;蛊则饬也。剥,烂也。复,反也。晋,昼也。明夷,诛也。井通,而困相遇也。
井通而不竭,「困」随所遇而安。咸,速也;「恒」,久也。
「咸」以速为用,「恒」以久为用。无心而相感,故速;日新而无穷,故久。涣,离也。节,止也。解,缓也。「蹇」,难也。睽,外也;「家人」,内也。相疏为外,相亲为内。
否、泰,反其类也。大壮则止,遁则退也。
天地相反为泰,相顺为否。
大有,众也。同人,亲也。革,去故也。鼎,取新也。小过,过也。中孚,信也。丰,多故也。亲寡,旅也。
丰大之世,易于满盈,故多事。物无与亲,故为旅。离上而坎下也。水曰润下,火曰炎上。小畜,寡也。
畜之小,故其及物也寡。履,不处也。
履以践履为义,故不处。
需,不进也。讼,不亲也。大过,颠也。
本末俱弱,有颠之义。
始遇也,柔遇刚也。渐,女归待男行也。颐,养正也。既济,定也。归妹,女之终也。未济,男之穷也。夬,决也,刚决柔也。君子道长,小人道忧也。
小人道消,未至于极。小人道忧,则亡无日矣。此夬之所以为「决」也。自姤以前,卦皆取其反对。自姤而下,则杂而言之。意者圣人传易,撮其要纲,而言之未尽者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