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钦定四库全书

易原就正卷四

邢台包仪撰

周易上经

䷐随震下兑上「随」,元、亨,利、贞,无咎。

豫而继之以「随」,何也?豫,和也;随,从也。天下有和而不怡然相从者乎?彼此相从,未有不元善而亨通者。然君子小人之不同,有非义则匪正矣,能无咎耶?戒之以「利贞」者,见居躬涉世之难,必备乾之四德而后可。故乾之四德同彖者五焉:屯、随、临、无妄、革也。屯始交而难生,临浸长而消息,天道之长虑也。无妄以眚而得灾,革以变而去悔,人事之大戒也。随于是得三焉:当革而未可以革,六三以之居贞;当获而有所不获,九四以之明道;遇眚而不入于眚,上六以之用亨。夫是三者,圣人皆非有意为之也,亦随其宜焉耳。随其宜而不失四德,又何咎哉?彖曰:随,刚来而下柔,动而说,随。

大亨贞无咎,而天下随之。随之时义大矣哉!

卦名「随」,其义何也?夫唱妇随,阳唱阴随,理也,情也。故以柔随刚为卦之常,以刚随柔,则卦之变也。变云何?观卦之初上,而知始终相随之义矣。初自困来而下于二,五自噬嗑来而下于上,合二变而兼未济,皆刚来而下柔也。不特此也,内变坎而为震,外变离而为兑,震动而兑说,是德为此动而彼说也,非皆所以名随之义耶?然辞何以既言「元亨」,又必戒之以「利贞」,而后予之以「无咎」?盖大亨而能贞,贞而无咎,则天下之所从也。否则违时悖义,动而得愆,说亦惟戾耳。随之时义,大乎?不大乎?

象曰:泽中有雷,随,君子以向晦入宴息。

「兑」,正秋也。月令谓「雷始收声,水始涸」,是泽随雷动,亦随雷藏也。不可因动而随者,推本于其静而随耶?兹震下雷也,兑上泽也,非泽中有雷之象乎?是明明示人以与时休息之为随也。君子观象,而知所以法之矣。人能睹泽于明,而莫能睹泽于晦;人能闻雷于动,而莫能闻雷于息:无本之学也。不睹而睹,不闻而闻,「向晦入宴息」,其究也「振民育德」。

初九,官有渝,贞吉。出门交有功。之「萃」,

卦变所谓「自困来」者也。困极而思有所从,故来居初,随二也。随人者,主于人而不能自主,能不变其常乎?为「官有渝」之象焉。然所主所变,惟得其正则吉,本彖之义也。二互艮为门阙,利见利往,岂门内事耶?以假庙之诚,广无私之量,「出门交有功」,则之彖之义也。

象曰:「官有渝」,从正吉也。「出门交有功」,不失也。

九居初,正也;六居二,亦正也。九来随六,而皆得正,「官有渝」,非以其从正而致吉耶?「出门交有功」,自不若二三之偏系,而有丈夫小子之或失也。

六二,系小子,失丈夫之兑。「兑」,说也。二与五为正应,卦变九五自噬嗑来,「颐中有物」,必啮而后合。二不能待初随我而我说之,遂为在下之小子所系,「系小子」,则「失丈夫」矣。

象曰:「系小子」,弗兼与也。

「系小子」,则惟小子与之矣,丈夫岂兼与耶!

六三,系丈夫,失小子,随有求得,利居贞。之革,

革去故也。卦惟三四不变,是当革而仍未革,则三之随四,犹是故人,故系失。与二相反,四亦乐三之相随,而两备四德,不有求必得乎?然而非正应也,故又戒之以「利居贞」。不贞,则为依阿之小人,所得不偿所失矣。妄求苟得者,不于此废然返耶?

象曰:「系丈夫」,志舍下也。

人之取舍决于志,三若不舍在下之初四,岂容其随有求得耶?

九四,随有获,贞凶。有孚在道,以明,何咎之屯?

屯则「勿用有攸往」而可随乎?虽两备四德,未尝不贞。大臣有陵君之势,分茅胙土,剑履几杖,要知皆杀身夷族之先资耳。随而有获,不亦凶乎?然而在噬嗑是离体,五、六变而四不变,犹自明者也。明则见几,几则信理,而一断之于道,便不为利欲所昏,更何咎哉?周公当其明,霍光当其凶,功盖天下者不赏,威名震主者身危,此韩信之死于「大丈夫当真王」一语,而千古未之知也。

象曰:「随有获」,其义凶也。「有孚在道」,明功也。有得必有失,有利必有害,自然之理也,义也。「随有获」,是无所不获矣。天下有无所不获而不至于凶者耶?苟其信之,惟以道自处,明哲保身,其斯之谓与?故断其「凶」于义,而归其功于「明」也。

九五:孚于嘉,吉。之「震」,

文言谓「元善亨嘉」,是「嘉」即「亨」之「嘉」也。盖卦备四德,而爻得正位者,初即「元」,二即「亨」也。故「革」之二,孔子以为「行有嘉」,可以知随之二矣。「随」之所以为「随」者,动而说也。兹九五居尊而之震,六二应顺而之兑,震动兑说,恰好是卦之动而说,而况震兑又皆亨,不亦嘉乎?中实中虚,安得不彼此相孚?兑利贞,而震「笑言哑哑,不丧匕鬯」,又安得不予之以吉?

象曰:「孚于嘉吉」,位正中也。

两彖无吉辞,而予孚嘉,何也?卦之四德,六爻所共,位之正中,二五所独。不论德而论位,论位即以见德,所以「嘉」也,所以「孚」也,所以「吉」也。上六,拘系之,乃从维之,王用亨于西山之无妄。

上为兑主,所谓「动而说」者也。人心惟不相说,则携离解散,而不相随。兹下动而上说,随而无妄,真诚相感,全无私合,所谓「天下随之」者也,自是固结而不可解。盖下动上说,中历四爻,互艮则为手,互巽为绳直,手与绳相当,真诚固结之象,非如既拘且系,又从而维之乎?人和则神亦享矣。周之岐山在其西,亦兑位也。「兑」为巫,变兑而为乾,「乾」为君。巫所以悦神,君是以称「王」,故又有「王享西山」之象焉。两备四德,不致匪正而有眚也。

象曰:「拘系之」,上穷也。

人之随我,系之可也,而何至于拘?上则有退而无进矣,穷矣。不有所以拘而系之者,太王居岐山之下,安得从之如归市乎?附余。

或曰:五不言「随」,固君无随臣之理,而初与二、上亦不言「随」,独三、四言「随」,何也?初,卦之所以为随者,故不欲其私随,而勉之以出门交有功。「随」,从也,彼在前而我从其后也。二宜从三,三阴柔不中正而不足随;五为正应,二阴柔不自守而弗与随,故曰「系小子」。上居随极而无可随,故惟见其真诚之拘系也。则三之所以随四,四之所以随五,可知矣。䷑蛊巽下艮上

「蛊」,元亨,利涉大川。先甲三日,后甲三日。随而继之以蛊,何也?蛊为随之综卦也。所谓反易之卦二十八,此又其一也。随人者必有事,「蛊」则坏极而有事矣。乱当复治,自然之理也,不「元亨」乎?第所由以「元亨」者,卦变自贲、井来,而既济兼之。既济有「濡首」、「濡尾」、「濡衣袽」之象,而且本卦艮山与兑泽通气,又巽木有舟楫之功,不「利涉大川」乎?然而难言之也。非先患而维之,后患而持之,兢兢乎始终其事者,未必利涉,安得「元亨」?「蛊」也者,木之蠹而山将崩也。木生于震,震取乎甲,帝出之始终则「巽」、「艮」也。故先甲而为「艮」者,三日得乾之辛;后甲而为「巽」者,三日得坤之丁。辛所以自新,丁所以丁宁也。巽、艮与辛丁互对,治「巽」以辛,治「艮」以丁,乾坤之道备矣,何「蛊」之不得「元亨」哉?

彖曰:「蛊」,刚上而柔下,「巽」而止,

「蛊」。

「蛊元亨」,而天下治也。「利涉大川」,往有事也。「先甲三日,后甲三日」,终则有始,天行也。

卦名「蛊」,其义何也?以卦体言之也,内与外皆刚上而柔下。以卦变言之,初与二,五与上,亦皆刚上而柔下。刚上则末强,柔下则本弱。末强而本弱,未有不坏者也。又卦德内「巽」,而凡事卑下,外止而凡事苟且,非皆所以为「蛊」也。既「蛊」矣,「元亨」,岂易言哉?将「泰」而先随,将「否」而先「蛊」,是「蛊」者天下乱也。「元亨」,非天下治耶?治天下不能无事,「利涉大川」,则往有事矣。有事必知所先后,而永终可以谋始。先甲后甲,为艮巽举震木也。三日三日,不又于辛丁起乾坤耶?终万物始万物者,「艮」也。一始而无不始者,「巽」也。言万物之洁齐也。物坏而复洁齐,乱之终,治之始,非天运之所必然耶?终则有始,天行也,「帝出乎震」之妙也。

象曰:山下有风,「蛊」,君子以振民育德。

生物于春,木之时也。杀物于秋,风之令也。同一「巽」也,而生杀异其权,况山风当夏尽之候,物未有遭之而不坏者。兹「巽」下风也,「艮」上山也,其「山下有风」之象乎?是明明示人以物坏而有事之为「蛊」也。君子观象而知所以法之矣。世敝而振民以仁,身先而育德为本,事莫大于治己治人之道也。「振民育德」,其究也,向晦入宴息。

初六:干父之蛊,有子,考无咎,厉终吉。之大畜,

卦变自「贲」来。「贲」初原是九。九,阳也,父也。今以六居初,若似乎因循前绪,家食而已者。不家食而涉大川,则克振家声矣,非干父蛊之子哉?有子如此,考复何咎?然涉川,危事也,知其危而先甲后甲,其终吉也宜矣。象曰:「干父之蛊」,意承考也。

孰非尽人之子哉?而干蛊者不多见。父在观其志,父没观其行,正取其意向何如耳。能干父蛊,非意在承考者耶?

九二:干母之蛊,不可贞。之「艮」,

卦变「贲」。二原是六。六,阴也,母也。今以九居二之「艮」为山,「坤」地而隆其上,非干母蛊者哉?然以刚乘柔,倘使无处,非山也,万物何所附以致养焉?故曰「不可贞」。象曰:「干母之蛊」,得中道也。

干蛊,难事也,而干母蛊为尤难,盖必得乎其道也。何道也?九虽非正位,二则得中道也。

九三,干父之蛊,小有悔,无大咎。之。蒙

卦惟三四不变,三不变而应井来之上,以九居上,「艮」主也。「艮」为正位,当其极,凡事苟且,而「蛊」极矣。三之蒙而过刚,少年喜事,更张太锐,干父蛊而未免有悔者也。然以其有悔也而咎之,孰小孰大,人自见谅也。象曰:「干父之蛊」,终无咎也。

三年无改于父之道,可谓孝矣。为人子而至于干父蛊,岂得已哉?有悔似亦有咎,其始也或然,终无咎也,又何悔之有?

六四,裕父之蛊,往见吝之。鼎。

四不变而应贲来之初,以六居初,「巽」主也。「巽」为入位处于下,凡事卑「巽」,而「蛊」深矣。「蛊」之所以「元亨」者,「涉大川」也。四之「鼎鼎」,但「元亨」,而一无所事,是阴柔无为,因循日甚,非「裕父之蛊」哉?夫何往?往必见吝,其奚疑?

象曰:「裕父之蛊」,往未得也。

裕蛊者,见本彖为「利涉」,而之彖又「元亨」,岂不欲有所往哉?殊不知「鼎」非涉川之具也,虽欲往而未得也,徒吝而已。

六五,干父之蛊,用誉之「巽」。

五在井卦原是九,非干父蛊耶?应二则刚柔相济之「巽」则申命行事,以此干「蛊」,天下无不仰其善继善述之达孝,故曰「用誉」。「誉」也者,风声之所及也。

象曰:「干父用誉」,承以德也。

甚矣,治「蛊」之难也。初「厉」而二「不可贞」,三有悔而四「见吝」,五独「用誉」者,何也?同是承「蛊」而治之,诸爻承之以才之有余不足,而五则承之以德之克刚克柔也。

上九,不事王侯,高尚其事之升。

上在井卦原是六,而今为九之升,已无可升矣。然「用见大人」,「南征吉」,而曰「不事王侯」,何也?当干蛊用誉之世,「元亨」矣,而上既无干蛊之任,虽有大人见,何为哉?不在朝而在野,才无所用而德有可居,故曰「高尚其事」。九进而至于上,我固高而彼尚之,岂犹贤劳乎干蛊之事哉?亦「升」之义也。

象曰:「不事王侯」,志可则也。

有尧舜不妨有巢、由。天子不得臣,诸侯不得友,其志何如哉?安车蒲轮而至者,犹未置身于「蛊」外者也。「志可则」,后世惟严光得之。䷒临兑下坤上

「临」,元亨,利、贞。至于八月有凶。

蛊而继之以「临」,何也?「临」,大也,十二月之卦也。自十一月冬至,一阳来复,渐积而二阳浸长,则大矣。「蛊」有事而后可大,故「临」所以继「蛊」也。既临矣,从此而三阳开泰,以至于六阳为「乾」。乾,元、亨、利、贞。「临」有不「元亨利贞」者乎?然而消长之理,循环无端。圆图春分为「临」,秋分为「遁」。自一阳之月至二阴之月,「遁」也,八月也;至秋分,亦遁也,八月也。「遁」则阴长阳消矣,得无凶乎?彖曰:「临」,刚浸而长,说而顺,刚中而应。

大亨以正,天之道也。

至于「八月有凶」,消不久也。

卦何以名「临」也?以卦体之刚长也。刚岂遽长耶?渐至而不骤,方来而未艾,有自然而然,不期然而然之妙也。「浸而长」也,阴符经曰:「天地之道浸。」言一气不顿进,一形不顿亏。「临」之刚长而阳逼于阴者,其斯之谓乎?则「元亨利贞」者可知矣。卦德内说而外顺,卦体刚中而柔应,自是「元亨」,而必言「利贞」者,盖大亨以正,不独人事当然,亦天道之所必然耳。而况浸长者不能不浸消耶?至于「八月有凶」,以明其长而至于消也。即至矣,可不戒哉!

象曰:泽上有地,「临」,君子以教思无穷,容保民无疆。以二阳之浸长论之,「临」者大也。以两卦之时义论之,则不行之谓「临」也。至于斯而不行,必说而众顺之也。天下有说如「兑」,而众顺如「坤」者乎?兹「坤」上,地也;「兑」下,泽也,其「泽上有地」之象乎?是明明示人以说众不行之为「临」也。君子观象,而知所以法之矣。说可以教,众必能容,教有尽而思无穷,容有限而保无疆。教思容保,其究也,远小人不恶而严。

初九,咸临,贞吉之师。

「咸」,感也,感而无心曰「咸」。初备四德,而为正众之丈人,是大公至正之君子,无心感人以为「临」,而天下亦以无心化之,故曰「咸临」,何其贞也!阳节方长,阴节方消,未至八月,但有吉而无凶。

象曰:「咸临贞吉」,志行正也。

阴浸长,则思党小人以害君子;阳浸长,则思正一己以正天下。咸临贞吉者,是以九居初,本志既正,而行有不正者乎?行之象,决兑泽而下流也。

九二,咸临,吉,无不利。之复。「复」,刚反而临刚长,君子得时得位之象也。若得时得位,而以有心临天下,则小人何所容?岂无穷无疆之世哉?故亦曰「咸临」。而其占为「吉,无不利」者,何也?是「无疾无咎」、利往之义也,而况刚得中而势上进耶?

象曰:「咸临吉无不利」,未顺命也。

二象「未顺命」,本义云「未详」,诸家解者又俱未妥。窃谓否四爻「有命无咎」,注谓「天命」。「二之复,复其见天地之心」,此「命」字亦应是天命。盖阴阳消长之理,原是天命,若但听顺天命,而一无人力维持,世何贵乎有君子哉?二之「咸临」,得「吉」而「无不利」者,固有天命在焉,而实有人力以维持其间,未徒顺乎天之命也。

六三,甘临,无攸利;既忧之,无咎。之泰,

三为兑主,兑为口,为说,泰然临人,而徒以口说之,是把好言好语将以笼络在下之君子,非「甘临」耶?咎在是矣。君子终不为之笼络,何利之有?然而兑之为德也,少女之性,不说则忧,与其甘而无利,何如忧之无咎哉?

象曰:「甘临」,位不当也;「既忧之」,咎不长也。

泽不可以为天也,小人而可乘君子之器乎?以不中不正之阴柔,下临浸长之二阳,甘何益哉?位不当也。以是知忧之「无咎」,亦非本无咎也,咎自此而庶不长也。处「泰」而有不当「泰」者,戒之哉!

六四,至临,无咎。之「归妹,

征凶,无攸利」,而曰「至临无咎」,何也?是犹未至于八月也。「归妹」有婚媾之义,四应初而各得其正,若婚媾然矣。而况后天卦位,「坤」、「兑」之交,恰好地泽紧接,非「临」之至乎?至即冬至、夏至之「至」也。是以两彖虽凶,何咎之有?

象曰:「至临,无咎」,位当也。

成卦之位不当,不可以为至;应爻之位不当,亦不可以为至。兹卦位适如后天之「坤」上「兑」下,而爻位又柔正适应乎刚正,皆当也,宁复有或至或不至之咎乎?六五,知「临」,大君之宜,吉。之节,

「坤」有国象,五居其中,非「大君」耶?变坤地而为「坎」水,水,知也。如是以为「临」,非知「临」耶?知「临」而能节,则不至于苦矣,非「大君之宜」乎?安得不吉?

象曰:「大君之宜」,行中之谓也。

以六居五,柔矣,非正也。「大君之宜」,何谓乎?「坤」位得中,「坎」水流行,知「临」而吉,无所不宜,行中之谓也。

上六,敦临,吉,无咎。

「损」,「损」以为「临」,而「有孚,利往」也。天下何损乎?临而无所损,非敦厚其临者乎?吉而「无咎」,善于「损」,而不至「八月有凶」者也。「敦」之象变「艮」而「坤」,土隆其上也。

象曰:「敦临」之「吉」,志在内也。

「内」谓内卦。说万物者,莫说乎泽。志在内,则教思容保,无非厚泽矣,故「敦临」而「吉」也。此「志」之象,则因「教思容保」取义也。䷓观坤下巽上观。盥而不荐,有孚颙若。

「临」而继之以「觏」,何也?「观」为「临」之综卦也。所谓反易之卦二十八,此又其一也。我临人,人必观我,我有所以为观者,而后可观也。为观莫如尊,可观莫如敬,而尊敬莫如承祭。八月之卦当酉政,酉月当尝祭,万物告成,荐宗庙而尝新之时也。上「巽」为洁,互「艮」为手,又止也。将祭者洁手,非「盥」耶?洁手而又止焉,非「不荐」耶?九五中实,非「有孚」耶?既尊且敬,非「颙若」耶?夫如是以为「观」,而诚可观矣。阴节虽长,孰不仰化于阳德耶?附余:

本义:四阴长而二阳消,为八月之卦,而名卦系辞更取他义,亦扶阳抑阴之意,何谓也?盖九月则又进一阴而为「剥」,十月则六爻皆阴而为坤。兹当阴长阳消之际,其实是盛阴窥伺衰阳,而九五应先受其剥落,乃圣人意在扶阳抑阴,谓九五有中正之德,不是四阴窥伺九五,是九五为四阴所仰也,故名其卦曰「观」。否则四阳长而为大壮,四阴长则当为小壮矣。岂圣人扶阳抑阴之意哉?而彖辞云云者,是又不欲示之以为观之迹,而示之以为观之神也。若曰阳位之尊严如此,阳德之冲穆如此,宜乎其下观而化也。

彖曰:大观在上,顺而巽,中正以观天下。

「观盥而不荐,有孚颙若」,下观而化也。

观天之神道,而四时不忒。圣人以神道设教,而天下服矣。卦名「观」,其义何也?卦体以九居五,而在四阴之上,阳大阴小,以小观大,非「大观在上」耶?卦德内顺以柔胜,而外巽以行权,况九五之既中且正,以为观于天下乎?此其所以名「观」也。可以知其致洁而诚中形外者,有不下观而化者耶?由是而极言之,观不以迹,而以神也。「四时不忒」,天之神道为之也;设教而天下服,圣人之神道为之也,皆所以为「观」也。故君子过化,必本于存神。以神道设教,圣人浑然一天矣。象曰:风行地上,「观」,先王以省方观民设教。

物之善入也,莫如风;其善化物也,亦莫如风。故万物致养乎「坤」,洁齐乎「巽」。「洁齐」者,教之义也。兹「巽」上,风也;「坤」下,地也。非「风行地上」之象乎?是明明示人以善入善化之为「观」也。先王观象而知所以法之矣。同是民也,而方异之;同是教也,而民异之。省方以观民,设教以为观,其究也,非礼弗履。

初六,童观,小人无咎,君子吝之。益。卦以观示为义,爻以观瞻为义,本义详矣。初变「坤」而为「震」,「震」一索而得男,初也,非童耶?童何知有颙若之诚与涉川之利哉?「益」则「观」,无益则不观,童之情也。君子乎?小人乎?小人可也,君子则不可,咎吝迥别矣。

象曰:「初六童观」,小人道也。

初而六也,童之柔暗者也。变「坤」顺而为震动,柔暗而好动,「观」非所观矣,岂君子之道哉?小人道也。

六二:𬮭观,利女贞之「涣」,门内露隙而视,谓之「𬮭」。假庙涉川而曰「𬮭观,利女贞」,何也?身在庙而心在川,不𬮭观耶?假庙而不荐颙若以涉川,丈夫岂如是耶?得「坤」之中画而居二,女子之贞也,故「利」焉。

象曰:「𬮭观,女贞」,亦可丑也。

「非礼勿视」,视之不可不正也,容𬮭观耶?虽女子所宜,而贞亦非美德,况不为女子者乎?其丑也,可胜道哉?盖心神涣散之女子,假庙涉川,未有不丑态万状者。六三:观我生,进退之渐。

变「坤」而为「艮」,「艮」有身象,故曰「我渐进也」。进可以不自察其生平乎?然而犹观也,进不遽进,退不竟退,是尚在进退之间。可进而进,可退而退,不以进退为进退,而以我生为进退也。进退者,三近「巽」也。

象曰:「观我生进退」,未失道也。

知进而不知退,亢龙亦有悔。以退而为进,老子:「其犹龙。」甚矣,进退时宜之难也。而三则不中不正,似乎失进退之道矣。观我生以为进退,是处于进退无可无不可之间也,「未失道」也。

六四,观国之光,利用宾于王之否。

以「巽」木为「乾」天而互「坤」,「坤」有国象,「乾」为君,则王也。然则不利君子贞,而曰「观光用宾」,何也?「否」,阳往者也。「观」之「否」,阳来者也。阳来而「有孚颙若」,「非国之光」乎?非王之宾乎?利之者何也?犹恐其徒观也,终于不荐而已也。象曰:「观国之光」,尚宾也。

卦以九五为主,有主不可以无宾。五为四阴所逼,正欲得宾以自辅之。「否」而阳来,则宾也,其尚之也必矣,岂徒「观光」而已哉?

九五:观我生,君子无咎。之剥。

「观」,八月之卦也。时虽未至于「剥」,而「剥」则五当之。然应「剥」之数在天,而不可剥之理在我。我生而果君子也,小人奈我何哉?以九居五,既中且正,「观我生」,非「君子无咎」耶?

象曰:「观我生」,观民也。

天下之治乱,本于民心之向背,我之生平可知矣。则五之所以观我生者,正惟观民以自观也。「坤」为众,阴为民,应与之二中正,则得民且得众矣。

上九:观其生,君子无咎。之「比」。

「其」,指九五也。「比」,辅也。上非所以辅五者哉?然必其可辅而辅之,否则微子不失为殷仁,比干何益于纣主?乃「观其生」而「君子」矣,「无咎」矣,安得不比之乎?亦「原筮元永贞」之义也。

象曰:「观其生」,志未平也。

下有欺罔之群小,上不可无愤励之孤忠。「观其生」,而君方有道,民不离心,有志者岂不念先剥而后「坤」,国丧则家亡,势必将以及我矣,容不愤然自励也哉!「志未平也」,变「坎」为水,水有不平之象焉。附余五、上两爻皆曰「君子无咎」,圣人之微词也。一以明其为君子,而四阴虽长,五、上实无咎可乘,自当仰而观之;一以警其为君子,而四阴方长,五、上必无咎自信,而后可以为「观」。䷔噬嗑震下离上「噬嗑」,亨,利用狱。

「观」而继之以「噬嗑」,何也?「噬」,啮也;「嗑」,合也。相观必期于相合,有间之者,不啮之而后合耶?「噬嗑」矣,即所以「亨」也。天下有强梗而间我者,可推此而治之矣。内震威而外离明,中爻互坎为桎梏,互艮为阍寺。阍寺者,内不得出,外不得入,禁止之严也。治狱之道,惟威与明,而六五又宽柔得中,不亦「利用狱」乎?「噬嗑」之义大矣哉!

彖曰:颐中有物,曰「噬嗑」。

噬嗑而亨,刚柔分,动而明,雷电合而章。柔得中而上行,虽不当位,利用狱也。卦名「噬嗑」,其义何也?于卦体得其象焉。下动而上止,「颐」之象也。兹下动而上丽,一阳间于其间,非「颐中有物」啮而合之之象乎?「噬嗑」之义云尔也,而「利用狱」者,可得而详言之矣。治狱之道,不「噬」安得「嗑」?不嗑安得「亨」?而且过刚则或枉,过柔则或纵,非善动不足以御变,非虚明不足以得情。即使如雷似电,不合亦不章。若夫有位无德,不中亦不行。狱关重大,岂易用哉?故即卦之所以得名,与其体德象变而汇观之,无不适得其所利。虽以六居五,而似不当位,亦宜乎其法严而性宽也,「利用狱」也。附余。

或曰:「卦以九四一阳间于其中,为颐中有物,曰噬嗑。山火贲,以九三一阳间于其中,岂不得为颐中有物耶?是贲亦可以为噬嗑。」余曰:「若以山火为噬嗑,是颐中有舌,非物也,舌可以啮而合之耶?」或又曰:「何以见九三则为舌也?」余曰:于咸之上爻知之。上六咸其辅颊舌。兑为口,谓之辅颊可也。上六与九三为正应,犹辅颊之有舌也。故山火自为贲,不可为噬嗑,况为卦下动而上丽,非颐口啮合之象乎?故以九四为物间,而名其卦为噬嗑。

象曰:电雷,噬嗑,先王以明罚𠡠法。

圣人本欲以德化天下也,至于用刑,岂得已哉?然而难言之矣。非至明则既死不可复生,非至威则惩一不能警百。圣人何以用刑而有刑措之风耶?兹离丽于雷上,电也;震动于电下,雷也。非电雷之象乎?是明明示人以至明至威之为噬嗑也。先王观象而知所以法之矣。罚不明则民无所措手足,法不𠡠则民何所为从违。明罚𠡠法,其究也,劳民劝相附余

易六十四卦,而以刑罚之事著于大象者,凡四。噬嗑曰「明罚敕法」,贲曰「明庶政,无敢折狱」,丰曰「折狱致刑」,旅曰「明慎用刑而不留狱」。噬嗑、旅上卦为离,丰、贲下卦为离。离,明也。圣人知刑狱为人司命,故设卦观象,必以文明为主。而后世付之文法俗吏,何耶?

初九,屦校灭趾,无咎。之晋,

震木一阳在下,有校象焉,又为足,初则趾也。以康侯之明,当用狱之始,虽未能必天下无恶人,自能令天下不敢为恶。「屦校灭趾」,小惩而大诫,天下皆奉法寡过之民矣。蕃庶之锡,昼日之接,隆礼于康侯者,为不诬也。象曰:「屦校灭趾」,不行也。

初之上,二、三四便互艮,「艮」,止也,非不行耶?止恶于初,无恶复行矣,何咎之有?

六二,噬肤灭鼻,无咎。之暌,

互艮,有身象,变震为兑,兑一阴附于二阳之上,非肤耶?又艮为鼻,凡人赋形之始也。故画家画人先画鼻,所谓鼻祖是也。噬嗑者,啮而后合,不睽何以合哉?此一狱也,细故也,初犯也。惩恶易于噬肤,杜患早于灭鼻,虽不谓之有功,亦可因之无咎,「小事吉」之义也。

象曰:「噬肤灭鼻」,乘刚也。

噬肤也,而何至于灭鼻?初为震主,震为反生,二以柔正乘刚正。鼻者,生之始也,不灭之,必致反生。除恶务除其根,岂徒无咎已哉?

六三,噬腊肉,遇毒,小吝,无咎。之离,

腊之为言夕也,朝曝而夕乾也。周礼:「腊人掌乾肉,柔而难断」是也。噬嗑而三互坎,坎为豕,颐中之物,非肉耶?近离而又之离,离为日,日以晅之,非腊肉耶?三承四而柔不胜刚,非遇毒耶?亦火盛毒发之义也。德不足以化顽梗,固我之吝,顽梗亦自外王化,岂我之咎哉?

象曰:「遇毒」,位不当也。

「噬腊肉」,何毒耶?我柔而彼刚,我三而彼四,弱不足以制强,下不足以敌上,位不当也,非遇毒而何哉?

九四,噬乾胏,得金矢,利艰贞,吉。之颐,胏,腊之有骨者。金,刚也。矢,直也。四柔而九刚,亦互坎,又为离体,非「噬乾胏」者耶?之颐,震动而艮止,止而动者为金,动而止者为矢。金刚矢直,以刚治强,以直理枉,不谓之「得金矢」耶?然狱为民命攸关,刚直未可恃也,安得不艰难?贞固而后吉,亦「颐贞吉」之义也。

象曰:「利艰贞吉」,未光也。

离火以炎上为光,四虽离体而居下,燃亦不得炽。利艰贞而吉者,非以其未光也耶?未光则不明,不明而刚直自用,民命何堪?所由「利艰贞而后得吉。

六五,噬乾肉,得黄金,贞厉,无咎。之无妄,

离得坤之中画为黄,变乾则金也。五亦互坎而当离主,非噬乾肉耶?备四德以用狱,天下莫不仰其宽猛之得中,故有得黄金」之象焉。然又有匪正者在也,必既贞且厉,而后无咎,圣人慎刑之意深哉!

象曰:「贞厉无咎」,得当也。

圣人不得已而用刑,期于得当而已。宽则或失之姑息,猛则或失之操切,甚矣,得当之难也。兹贞固以自持,危厉以自惧,不图有功,惟求无咎,岂复有或宽或猛之失当也哉?

上九,何校灭耳,凶。之震

离于木也,为科上槁。一阳在上,亦象「校」,亦象「何」。下之三、四五互坎,故有「耳」象。而上之一阳,离火息其上,炎而为震,故有「灭耳」之象。明罚𠡠法,用狱者不啻震来既「虩虩」,而复「笑言哑哑」,是置王章若罔闻者。「何校」不为过,「灭耳」当其罪。尧舜之世,不能免放殛之诛,惟有「凶」而已矣。

象曰:「何校灭耳」,聪不明也。

火外明而内暗,亦上明而下暗。以离为震,火炎息矣,岂犹明耶?「何校灭耳」,非罪其听之不聪,正罪其聪之不明也。世之穷凶极恶,未尝不知有三尺,而愍不知畏,所谓利令智昏,可悲也夫!附余:噬嗑者,所重在「噬」也。何中四爻言「噬」,而初、上不言「噬」?本义谓初、上无位,为受刑之象,中四爻为用刑之象。圣人之情见乎辞,文公得之矣。䷕贲离下艮上「贲」。亨,小利有攸往。

噬嗑而继之以贲,何也?贲为噬嗑之综卦也。所谓反易之卦二十八,此又其一也。自乾道成男,坤道成女,有夫妇、父子、君臣、上下,而使无礼义错于其间,成何世界?故曰物不可以苟合而已。不苟合而有贲,圣人所由因天理而节文也。然则何以见卦之为贲乎?下离,火也。上艮,山也。中四爻互震,龙也。互坎为水,连震为蕃鲜,水上之蕃鲜则藻也。山龙火藻,黄帝、尧、舜垂衣裳而治之始也,非文饰乎?文则亨矣,而不可过也。「小利有攸往」,否则率天下而为伪矣。彖曰:「贲,亨」,

柔来而文刚,故亨。分刚上而文柔,故「小利有攸往」,天文也。文明以止,人文也。

观乎天文,以察时变;观乎「人文」,以化成天下。

贲以为饰也,若似乎勉然而为之,不知皆自然而然,当然而然者也。即卦之自损与既济变者而论,三来而文二,上来而文五,非柔来文刚耶?柔来文刚,刚岂不分而文柔耶?二上而文三,五亦上而文上,然刚者质也,柔者文也,以文文质者,质自无不及,是以「亨」也。以质文文者,恐文或太过,故「小利有攸往」也。刚柔之交,各相为饰,非自然而然之天文也耶?再即卦德而论,人文亦可知矣。内离有文明而无不相丽之美,外艮有各得其分而止之之义,岂非当然而然之人文耶?不特此也,即天文而观之,六十四卦无非天文,而刚柔相推,盈虚消息,四时之变以察矣。即人文而观之,三百三千无非人文,而名分各得,一道同风,天下之化以成矣。「贲」道顾不大哉?象曰:山下有火,「贲」,君子以明庶政,无敢折狱。

天下凡事都用得文饰,惟狱则一些不可用。故酷吏刻核曰深文,锻炼曰文致,皆有敢心为之也。以此「折狱」,下残民命,上干天和,败国亡家,同归于尽,明不及远也。明莫明于火,火在天上,则无所不照,在山上且去而不留,而况山下耶?兹「艮」上,山也,离下,火也,非山下有火之象乎?是明明示人以明不及远之为「贲」也。君子观象而知所以法之矣。善用我明,周详庶政,虽狱亦庶政也。倘折之而曰「敢」,则君子之大戒也。明庶政「无敢折狱」,其究也,致命遂志。

初九:贲其趾,舍车而徒之。艮

卦唯初与四两爻不变,变者以动极之爻为主,故于上九而得反贲于上之象。不变者,以静极之爻为主,故于初九而得自贲于下之象。之「艮」,

「艮」有身象,身之最下者,非趾耶?「行其庭」,非贲其趾耶?初与四应,而不与四贲,四于「既济」本坎体,其于舆也为多眚。眚车何足取?而况庭非乘车之地乎?不见其人,徒步而已,非舍车而徒耶?

象曰:「舍车而徒」,义弗乘也。

君子之取舍,惟义所在。四本于坎体,居下而不变,正多眚之舆也。眚车可乘乎?初不舍之而徒,恐未免致眚,而不获其身矣。揆之于义,乘之何益?

六二,贲其须,之大畜。

人之文明而柔顺中正者,莫如须。卦变二自损来,原是兑体,兑为口,三兑主,则口也。今柔下居二而文刚,刚上居三而文柔,口之贲而下生者,非须乎?然则之大畜,何以说也?「不家食」而涉大川,正是贲须之丈夫。

象曰:「贲其须」,与上兴也。

二阴柔而中,三阳刚而正,阴从阳,理固然也。而况须附于口,二本兑主,口不动,而须能自贲耶?与上兴也必矣。

九三,贲如濡如,永贞吉。之颐,分刚上而文兑泽之柔,以成离明之象,而又互坎,非「贲如濡如」乎?水火既济,文质彬彬,永而贞之,安得不吉?是为得所养也,亦颐之义也。「颐贞吉」,贲不尤当永耶?

象曰:「永贞」之「吉」,终莫之陵也。

甚矣!质不可以无文,文亦不可以失质,无文则侮,失质则靡,不至于陵替者鲜矣。可不贞乎?可不永贞乎?予之以吉者,非三之阳刚得正,文质咸宜,终莫之陵耶?

六四,贲如,皤如,白马翰如,匪寇,婚媾。之离

「畜牝牛」而曰「白马」,何也?贲而离,文明太著矣,圣人有忧之。「白」者,「贲」之质也。四与初应,而初不与四贲,则「皤如」矣。四在「既济」为坎体不变之爻,「坎」之于马,为美脊,为亟心。「皤如」故取象「白马」,「亟心」故取象「翰如」,亦「坎」有「飞鸟」之象也。「婚媾」者,初之于四,在损为山泽,「婚媾」也。四之于初,在「既济」为水火,亦「婚媾」也。且二三五上变,而初与四不变,又犹然「婚媾」也。然四之求初甚急,而初不与四贲者,何哉?四又坎体,有盗象,舍车而徒者,见「白马」之「翰如」,能不疑其为寇耶?「匪寇」也,「婚媾」也,初不得因三之隔而致疑矣。

象曰:六四当位,疑也。「匪寇婚媾」,终无尤也。

以阴从阳,理所必至;舍近求远,情或未然。兹以六居四,而比以九居三,当位矣。岂有近舍贲濡之三,而远求贲趾之初耶?「白马翰如」,将何为?诚可疑也。疑之能无尤乎?既「匪寇」而「婚媾」也,始虽疑,终无尤也。

六五,贲于丘园,束帛戋戋。吝,终吉。之家人,

艮山也。变巽为木,巽木得艮山而成林,有山林之象焉。然而家人也,则「丘园」矣。应二为离主,得「坤」之中画,「坤」为帛,而外阳相束,有「束帛」之象焉。又「坤」为吝啬,两阳而束一阴,有「戋戋」之象焉。利女贞。女子贲而得贞者,至丘园而止耳。「束帛戋戋」,不离乎女贞者近是,亦小利有攸往之义也。礼奢宁俭,始虽吝而终则吉也。象曰:六五之吉,有喜也。

悔自凶而趋吉,吝自吉而向凶,易之道也。五吝矣,宜乎其可忧,何喜之有?终不向凶而得吉,无可忧也。无忧不有喜乎?离火中虚,于五情为喜。二虽非正应,而应则为五。有

上九,白贲,无咎。之明夷。

天文人文,无非离明生色成文耳。明而夷矣,贲无色也,非白贲乎?「利艰贞」,夫复何咎?贲极而返朴还淳,善补过者也。

象曰:「白贲无咎」,上得志也。

文极当衰,失志之时也。上能返朴还淳以补过,岂不得志耶?离火炎上,则志也。三虽非正应,而应则上得之。易原就正卷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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