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氏易解卷四
泰和郭子章著
履兑下乾上
履论上论履，虎不咥人。
作易者其有忧患乎？是故其词危。词危莫甚于履虎尾。夫履虎未有不咥者，而有咥有不咥，何也？不咥者，柔履刚也。说，应乾也。诉，诉也。咥者，志刚也。此柔刚之分也。庄子曰：养虎者不敢以生物与之，为其杀之之怒也；不敢以全物与之，为其决之之怒也。时其饥饱，达其怒心。虎之与人，异类而媚养巳者，顺也，其杀者逆也。左权曰：昆山之虎，猝遇之，夫子尚能倚磬而鼓琴乎？黄叔度曰：仁可恃也，勇则敌，不可以恃。顺逆仁勇之间，刚柔之分也。柔而说，不志刚，其名曰和。故曰履以和行。又曰：履和而至，履和而至于极，是曰致和。天地且位，万物且育，其视履其旋之境乎？故曰大有庆也，而又何虞于虎之咥也。
履论中论兑为虎，非乾为虎。
履有二义，有蹑而进之义，有自上履下之义。虎亦有二义，程、朱皆以乾为虎，故取蹑而进之义；苏、陈、来皆以兑为虎，故取自上履下之义。要之自上履下为正，不观之彖乎？彖曰：柔履刚也。以三之柔履二之刚也。如曰履乾，当曰说而履乎乾，不当曰说而应乎乾矣。又不观之爻乎？爻三四两。爻皆有履虎尾之文。三之履虎尾，柔履二之刚也；四之履虎尾，四应初而履初也。特三以武人，志刚而咥人；四诉诉志行，不咥人耳。
履论下论履不处。
王辅嗣周易略例：履杂卦曰：履不处也。又曰：履者，礼也，谦以制礼。阳处阴位，谦也。故此二卦皆以阳处阴为美。注云：履不处，谓阳爻不处其位为美。九五：夬履贞厉。履道恶盈，而五处尊位，三居阳位，则见咥也。关氏易传：履之而不处。其周公与？需之而不进，其仲尼与？不处不进，其时乎？注云：周公摄政而不处也；仲尼道不行，反鲁著书，有待而不进也。二注解不处微异，而不处阳位，谦以制礼，则一而巳。故明于不处之义，而后可以言履，可以制礼。
素履
丝帛未加彩色曰素。诗曰：素以为绚。素者，无文之谓也。盖履，礼也，履初言素，礼以质为本也。贲，文也。贲上言白，文之极，反而质也。初九以阳在下，居履之初，未为物迁，素其位而行者也。舜饭糗茹草，若将终身；颜子居于陋巷，不改其乐，是履之素者，往而无咎矣。
幽人
考盘之诗云：考盘在涧，硕人之宽。衡门之诗曰：泌之洋洋，可以乐饥。夫惟其宽也，故能考盘；夫惟其乐也，故能衡门。若不宽不乐，中先自乱矣。得失淆其虑，进退颠其趾，何能幽，何能贞哉？
诉诉
九四，亦以不中不正履初之虎尾，乃四刚德，而能济之以柔，得诉。然恐惧蜎言必谨，蠕动必敬，使彼无可媒之端，而又引之以和，接之以逊，不至触其竞而招其忌。今虽危殆，终必得行其志，故终吉。盖大臣而近跋扈之夫，处之当如此。乾为巽健而能巽入，故诉诉终吉。
泰包荒，用冯河，不是专论相道，乃是保太之道，正未然之防。
泰论
乾，天也，阳也。初曰征，二日尚，所以下交于阴也。至于天地之际，否欲来矣，故必艰贞，乃得无咎。所谓崇替相为首尾，哀乐相为朝暮，愚者得其替与哀，智者得其崇与乐，则艰贞之福也。坤，地也，阴也。四曰孚，五曰归，所以上交于天也。至于城隍之日，否巳成矣，故虽贞亦吝。辟之强弩之末势。不能穿缟，又辟之廓革者，大则大矣，裂之道也，则命乱不可支也。予尝循环宇宙，夏、商、周、汉、唐、宋，皆泰运也。六代之初，师师济济，其拔茅包荒之象乎？比中衰遇少主，如夏少康、商武丁、周宣王、汉光武、唐宪宗、宋高宗，犹以艰贞而成。中兴。及其叔季，桀、纣、赧、献、昭度，六代之命乱矣。虽日人事未修，实亦天运使然。故为人臣子，幸遇太初之景，为伊、吕、为萧、曹，共成贞吉光大之业；次则丁往复之期，当为靡商、传说、山甫、云台、李、郭、韩、岳之流，再造王室，以食有福之庆。不幸当复隍之日，存为箕子之明夷，没为文山之成仁，虽命乱而中不自乱，以收养士之效可也。
天地交
来氏以天地交万物通为天地之泰，而以阴阳健顺为造化之小往大来；以上下交志同为上下之泰，而以君子小人为人事之小往大往，何等明晰不溷。大抵天地既泰，则阳健自内，阴顺自外；上下既泰，则君子自内，小人自外，所患者天地上下不交耳。然天地交济，开泰，则明君贤相，自出而上下自交；君相交孚保泰，则天清地宁，自位而天地益顺。此亦事理之可必者，而千载 一见也。
泰与姤称后
大象俱称君子，豫、观、复、无妄、涣称先王，剥称上，离称大人。泰与姤称后，何也？伊川曰：称先王者，先王所以立法制，建国作乐，省方敕法，闭关育物、享帝皆是也。称后者，后王所为也，财成天地之道，施命诰四方是也。君子则上下之通称，大人者，王公之通称。以愚言之，天子日元后，诸侯曰群后。泰之时，裁成辅相，以左右民，姤之时，施命诰四方，非圣。人在天子之位，不能也。
天地际
说文云：际，壁会也。前汉书翼奉传五际注：卯酉、午、戌、亥，阴阳终始际会之岁，则有变改之政。则此爻正天地否泰之交会也。孔子称际字亦多，如日唐虞之际，刚柔之际，通训作会。
无平不陂云云。大槩为九三时节，𮄊以多事，正所谓花开烂。## 复隍熳者也，故叮咛其词。子未然。然防居太初，便当如此。
城既复隍矣，何用师攻？自邑告命？邑非所以出命，命不行矣，虽贞亦吝。汉唐之季，德祐之末，岂无诏令？何捄乱亡。
命乱
命令已乱，即告命无以为也。先儒谓三可为，六不可为，信邪？予尝谓三为天地之际，其际也犹可为也；六为天地之闭，其闭也不可为也。或谓命为天命，则于告命字难通。
否 圣人𭄏小人礻多法包承，自一阴言也。率类受制，产众阴言也。若去党从正又。
否论见淂合友害正，不可类不我率中竹独复而已。其曰无不利，广之也。曰吉。阳善。
易之为君子谋，至矣，为世道谋亦周矣。否之时，三阴在内，三阳在所，小人道长，君子道消，危矣，亡矣，乱矣，万物不通，天下无邦矣。初六拔茅，小人汇进之时，而戒之日贞，引之日，志在君。六二包承，小人得志之时，而悈大人不可乱于小人之群。六三包羞，小人伤善无耻之时。然羞而曰包，又明小人欲伤善而未能之意，皆所以抑阴也。九四有命离祉，则否过中而泰欲来之际。五之休否，曰吉，上之倾否，曰喜，休息荡涤，与天下更始之秋，所以扶阳也。然祉离矣，教之以俟君命；否休矣，教之其亡其亡；否倾矣，教之先否后喜。若曰否在先，岂能遽倾，喜在后，岂可遽肆？皆所以扶阳也。虽小人道长而不使之长，虽君子道消而惟恐其消，为世道计，一何周矣。
匪人
否之匪人有四解，有以非人道解者，有以匪人即小人解。者，有以之匪人三字为衍文，由比六三而误者，来氏以否匪人也，乃天也为解，今从来。孔子曰：道之将废，命也。孟子曰：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。道之将废，未欲平治，皆否也，而孔孟归之于天，人也何尤？故曰匪人。曰人。
有命
命有二解，朱子解作天命，程伊川、杨龟山与来氏解作君命，今从程、杨来。
同人
离下乾上
同人论上论吝二号五
同人之得名，以柔得位得中而应乎乾，指二五相应也。孔子系词曰：二人同心，其利断金。同心之言，其臭如兰，指二五同心也。乃爻之辞吝二而号五也，何哉？愚读杨止庵全书，其言曰：二在下者，则当与天下同应上而独于宗，非在下之迫也。五在上者，则当与天下同应下而独相遇，非在上之道也。是谓夫人同心之同，而非天下为公之道之同。昔者大道为公之世，尧、舜贤舜、禹矣，而不废乎畴咨枚卜，以天下用舜、禹，而不以尧、舜用舜、禹也。舜、禹事尧、舜也，而必让于皋、稷、契，以天下事尧、舜，而不以舜禹事尧、舜也。大同之道如此，不然，而惟同心相与，不知其他，此夫人之交也。圣君贤相之同，岂其然哉？孔子曰：二人同心，其利断金，盖所谓夫人之交也。程传曰：人君当与天下大同，而独与一人同，非君道也。此五君二臣，所以为同心而未同道也，是以未得为大同也，故日夫人之交也。以愚论之，彖论全体，以乾行属五，以君子属二。爻论一爻，以吝道归二，以啕号归五，非自为矛盾也。易如此例甚多。履九五一也。彖言帝位光明，爻言夫履贞厉，岂一五而二履哉？故曰彖者材也。六爻相杂，惟其时物也。
同人论中论类族辨物
同人：天上火下，其形异也；天在上，火炎上，其性同也。类族辨物，所以审形之异，而致其性之同也。天地闲不过人与物二者而已。人之异者曰族，非我族类，其心必异，君子类之。类之者，所以审人之异也。物之异者曰物，号物之数谓之万，君子辨之。辨之者，所以审物之异也。舜明于庶物，察于人伦。察人伦便是类族；明庶物便是辨异。禹贡锡土姓，分甸服、侯服、绥服、要服、荒服，便是类族。厥土分白、黑、赤五色，厥田分上中下，厥贡分金锡、羽毛、齿革不等，便是辨物。孔子删诗，分商颂、周颂、鲁颂，分鄘风、豳风，便是类族。多识鸟兽草木之名，便是辨物。第族之异类矣，所以族未尝不同；物之异辨矣，所以物未尝不同，则朱子所谓其性同也。至诚能尽其性，则能尽人之性；能尽人之性，则能尽物之性，可以赞天地之化育，可以与天地参。自非性同，恶能合人物之性而俱尽之，故日同人。或问：天子赐姓命族氏，诸侯命族。族者，氏之别名也。高阳、高辛十六族，黄帝二十五宗，尧有百官姓族，类族之族，岂谓是乎？曰：此族之始也。详在通志氏族略。然族实不止此。如父子有亲，君臣有义，夫妇有别，兄弟有序，朋友有信，便是族。有大人之事，有小人之事，亦是族。父子不混于君臣之族，兄弟不混于朋友之族，小人不混于大人之族，便是类族。即如易之辨上下，定民志，此类族也。如乾以龙御天，坤以马行地，是辨物也。庄生日：六合为巨，未离其内；秋毫为小，待之成体孰六？孰秋亳乎？此族之类异而同也。又曰：万物一也，所美者神奇，所恶者臭腐，臭腐复化为神奇，神奇复化为臭腐，通天下一气耳，孰美乎？孰恶乎？此物之辨异而同也。
同人论下论于郊
乾为郊，郊之象也。尔雅云：邑外谓之郊，郊外谓之牧，牧外谓之野。司马法：王国百里为郊，五十里为近郊，百里为远郊。周礼遂人掌邦之野，以土地之图经田野，造县鄙形体之法，治野夫，起野役，令野职，修野道。则郊内而野外，郊近而野远可知巳。同人于野，则无远弗漏，为能通天下之志，日其同巨。同人于郊，郊在野内，所同几何，不免于离群之叹。其同寡，比之于宗之吝，虽稍异，埒之于野之同，则未通，于人固无所失，于已亦未为得，故日无悔。朱子以郊为荒僻，无与同。郊近国中，既云荒僻，则野在郊外，更为荒僻矣。既曰无与同，则何以又日同人于郊？愚意于宗，私党也，于郊，寡与也，于野则通天下也。
大有
乾下离上
大有论
同人、大有，皆主离之一阴而言。夫阴贱矣，一阴寡矣。同人以一柔而可以通天下之志，大有以一柔而可以得天之祐。何也？王辅嗣有言：少者，多之所贵也；寡者，众之所宗也。王辅嗣意明至少者为至多之所主，不□指其中爻而巳。一卦五阳而一阴，则一阴为之主矣；同人、履、小畜、大有之例是也。五阴而一阳，则一阳为之主矣。师、比、谦、豫、复、剥之例是也。夫阴之所求者阳也，阳之所求者阴也。夫阴阳相求之物，以所求者贵也。阳苟一焉，五阴何得不同而归之？阴苟双焉，五阳何得不同而从之？故阴爻虽贱，而为一卦之主者，处其至少之地也。同人、大有一柔，盖处于至少矣。大有一柔五刚，故以柔为一卦之主，而五爻皆于五取义。初以远五，无交有害，而艰则无咎；二以应五，大车载五而积中不败；三以公位而用亨于天子，四以能谦，匪彭而无咎，上以近五而获天祐。六五柔得尊位，而上下应之，信以发志，易而无备。明主在上，群贤毕集，无一败乱之小人，无一害治之匪德。士生斯世，杨诚斋所谓蕴袍华于为玉，饮水甘于列鼎。呜呼盛哉！然初曰害，曰艰，二曰积，曰败，三曰弗克，四曰匪彭，五曰信、曰易，惟上九极言天祐，而曰履信，曰思顺，曰尚贤，系词尤啍啍焉。盛极虑衰，圣人保有之意微矣。故序卦日：有大者不可以盈，故受之以谦。谦也者，所以持盈而保有也。
无交害
无交害有二说，诸家多以初九无交害为无上下之交，所以有害。苏东坡、杨止庵、邹汝光从之。程伊川云：大凡富有，鲜不有害。以子贡之贤，犹不能免，是以家肥屋润为害也。朱子、来氏从之，今二说并存。然无上下之交为正。比之彖日：上下不交而天下无邦也。上下不交，即无交，天下无邦，其为大有之害甚矣。不日无咎，而曰匪咎者，害在天下，然匪初九之咎也。虽然，惟克艰则无咎，如不艰则咎不终无。味一则字，可见。
公用亨
居公位而际大有，善用之，能守臣节，忠顺奉上，天子降心以逆公，受亨于天子。若小人处之，则不知为臣奉上之道，擅其富强，益为不顺，是小人际大有则为害，大有为小人之害也。夫能与天子为难者，莫如诸侯。公当大有时，善用之，则为晋文公而受亨；小人不善用之，则为卓、为温而害。于而国师上九：大君有命，开国承家，小人勿用。大有九三，公用亨于天子，小人弗克极。言小人为国之害也。
厥孚交如
大有六五爻象与家人上九爻象同。家人上九，交日有子，威如，终吉。此曰厥子交如，威如吉。家人上九，象曰：威如之吉，反身之谓。此曰威如之吉。易有无备，何其同也？夫君子待家平天下太都不出诚信严威二者，然必不言而信，而后其信孚，必不怒而威，而后其威神。故孚日交如，言结不可解也。威日威如，言如威而不猛也。反身自治，正衣冠，尊瞻视，俨然人望而畏之之谓也。易而无备，平易近民，民必归之，不必设备之谓也。二威如，总之皆德威惟畏也，其旨同矣。
谦
艮下坤上
谦论上
谦与盈反，与多反，故天道亏盈，地道变盈，鬼神害盈，人道恶盈，君子裒多。谦又与下宜，与卑宜，与寡宜，故天道下济，地道卑，君子益寡，卑以自牧。总之令平施耳。所谓平者，无他，在不违则耳。乾元用九，乃见天则。注曰：刚而能柔，天之法也。能柔即谦也。天之法，孔之矩，孟之制，皆天则也。过乎天则而太刚焉，如丹朱之傲，子路之行行，原壤之夷俟不逊，在易为亢龙，为武人，在论语为狎大人，侮圣人，在中庸为无忌惮之小人，在孟子为𫍙𫍙拒人，非谦也，非平施也。不及乎天则而太柔焉，如共工之象恭，孙弘之阿世，王莽之谦恭，在易为行过乎恭，为上交謟，下交渎，在论语为无所不至之鄙大，在孟子为翕肩謟笑之夏畦，在诸传为吮痈咶痔，为婢膝奴颜，为百炼刚化作绕指柔，似谦也，亦非。平施也，盖必如大禹之拜善，文王之抑抑，周公之几几，正考父之而偻而伛，孔子之踧踖与与，颜子之无伐无，曾子之战战兢兢，荀子之俯项供翼，老子之若虚若愚，郭汾阳之不疑不忌，而后其施平，其则不违，而谦之德至矣。或曰：谦，让德也。侵伐，争德也。谦者乃利侵伐，利行师，是让而争也。曰：大禹不矜不伐而征苖，文王文明柔顺而伐崇，抑何尝废征伐？然一曰征不服，与无思不服者异；一曰志未得，与中心得者异，是岂圣王之得巳哉？
谦论中论平施卑牧。
裒有二义。程传曰：裒取多者，有取之义，故苏子曰：裒，取也。朱子曰：损高增卑，有损之义，故来氏曰：裒，减也。愚谓凡物情自高之意多，多者当裒，裒者损也；自下之意寡，寡者当益，益者增也。裒之益之，正以称物情之多寡，令其不多不寡，以平其施耳。孔子曰：巳所不欲，勿施于人。中庸曰：施诸巳而不愿，亦勿施于人。孟子曰：所欲与聚，所恶勿施。皆平施之说也。系辞日：上交不謟，下交不渎，傲上而慢下，非谦也；謟上而渎下，似谦而非平也。语谦至于平施，则至谦矣。夫谦，谦何以用涉大川也？即云涉险难。夫谦，谦又何以涉险难也？失火之家，奚暇先告大人，坐兰锜而揖逊，祸及之矣。夫江海之能为百谷王者，以其善下也，自卑自下，如涉大川。土处下不争高，故安而不危；水下流不争先，故疾而不迟，吉随之矣。谦曰：谦谦，君子卑以自牧也，所以释用涉大川也。太玄经曰：上九，密雨溟沭，润于枯渎，三日射谷。测曰：密雨射谷，谦之静也。次二，去彼枯园，含下灵渊。测曰：含下灵渊，谦道光也。谷也、渊也，大川也，一也，俱属之谦矣。济险之说，卑牧之象也。
谦论下论㧑谦。
摩：㧑谦，说文：所以指麾也。从手靡声。通作麾，亦通作㧑。韵会易㧑谦，谓指㧑皆谦也。杨止庵全书：㧑字从手从为，传曰施布之意。下体艮为手，而四在其上，四比三之手，得以施为展布，曰㧑。诸儒以为发挥，又曰示下，又曰裂而去之，又曰退让以避，取手容恭之义，皆非。夫以施为展布为㧑，则程传所云动息进退，必施其谦是矣。指㧑皆谦，即所谓周旋中规，折旋中矩，盛德之至也，即所谓大让如慢，小让如伪，粥粥若无能也。正是不违则，如孔子在乡恂恂，在朝与与，入公门而鞠躬屏气，执圭而如揖如授，岂非指㧑皆谦乎？而曰恭而安，何违则之有？则，天则也。以六居四，而㧑布其谦，似失之过而违乎则不知此乃天理之当然，非过也。上承谦德之君，非谦则傲，傲者违承上之则；下乘勋劳之臣，非谦则忌，忌者违下承之则。六四㧑谦，正不违天则也。不违则，故无不利。汉文、宋仁，皆谦德之君也。尉陀自王，元昊自帝，皆非㧑谦之臣，故陀昊后俱削弱；王导、刘裕。皆勋劳之臣也。周𫖮之不顾导，刘毅之不敬裕，皆非㧑谦之友，故𫖮、毅终见诛戮。
门生江夏黄养正，攸县文楚典、谭宗濂仝掖刊。
人知恭逊为谦，而不知平施所以为谦；知和乐为豫，而不知有主所以能豫。故爻词于谦五曰利用侵伐，上曰征邑国。于豫二曰：介于石，上曰冥豫，成有渝，无咎。然能知异兑之义，亦可以通谦、豫之说矣。